文/孙麟
这里，我特别想说说与“巧虎之父”福武总一郎的一次交谈。2019年11月24日，我在北京参加人类可持续发展慈善高端对话，有幸与福武先生认识并交流。他已经70多岁了，他建立了日本公益组织福武财团，用家族产业的获利为财团的公益活动提供可持续性的经济保障。他用了30多年时间，把一个曾经的炼铜企业生活区，但随着产业衰落而走向没落的海岛——直岛，打造成了举世瞩目的日本乡村艺术圣地。在30多年的实践中，他形成了自己的一系列乡村建设思想，其中有几个重要观点可以作为我们做乡村文化建设参考，甚至借鉴。首先，所有的文化项目出发点都要基于当地人的需要。他的“直岛艺术”把村民的生活作为艺术的一部分，而不是外来品，世界上所有的艺术家和艺术组织到直岛来，也只是来临时帮忙的。满足当地人需求，为当地人打造艺术生活场景，村民始终是文化的主体。也就是说，村民的主体地位不可动摇。同时，福武先生认为，中国农业需要发展，一定要吸取日本发展的教训。中国乡村建设，不能忘记了农民的主体社会地位。乡村文化建设的核心在于让农民有身份认同感和自豪感。所以，他说，“直岛做的不是乡村旅游，不仅是提高收入，我们希望农民能够保留农村文化的传承，为自己从事农业而自豪。”还有一点，给我很大的触动。就是说，现在，来直岛的人太多了，平时必须限制上岛的人流，比如直岛来往船只的总数量已经控制，目的是绝不能影响当地人正常的生产与生活。所以，保障直岛本地人的生活方式，是必须坚持的原则。
说到拓展乡村文化，我们还必须把思路拓宽一些，放活一些。而且，我特别想做的一件事是，我们可以请一个茶艺师、一个太极名师、一个文化名人，包括作家、美食家、艺术家等，带上几位或者10来位游客去乡村串门，可能是一条好的城乡结合的路。有一个人牵头到乡下走走，一路上，大家喝茶聊天，聊聊当地的人文风情、民俗故事；还可以请老乡或去老乡家串门；也可以打打太极、养养生，谈谈传统文化。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说说地方名人轶事。就以打太极为例，如果每天在乡村学学太极拳，一周下来，乡村和旅游景点的感受深刻了，一套太极拳也可能就学会了。这就是乡村文化“串门”，也就是文化旅游、文化下乡，更是城乡文化的融合。10多年来，我们长沙熬吧读书会邀请过很多作家过来讲学，例如写《乌龙山剿匪记》的水运宪，可以陪你游湘西。例如著名作家韩少功，他的《山南水北》是一部获得鲁迅文学奖的散文集，写得就是他与妻子居住乡村的日常生活与感受，是一份山野自然和乡村生活的心灵报告。如果他来陪我们去乡村“串门”，或者去他的乡村小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乡村体验？这或许可以成为一个文化推动项目，还可成为电视或视频媒体的乡村文化节目等。乡村建设与文化名人、与乡村贤人结合，的确是一条新的乡村文化拓展之路。
活的乡村传统文化是乡村的根，也是文化的根，更是乡村的温暖与怀恋。我们做乡村建设、推动文化建设，应当以本地居民为主，同时给本地村民带来精神财富与精神慰藉。所以，今天的乡村建设应当坚持以本地人的幸福为目的，通过活的乡村文化，进一步提升乡村文化，不断增加人们对农业的兴趣，对乡村的热爱。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文化是一种生活呈现，也是一种生活沉积；是对过去的总结，也是对未来的预示。今天，文化还是一种表达、一种融合、一种提升。为此，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用活的乡村文化来焕发乡村的发展热情，增加农民对乡村生活的情趣，让乡村文化展现出丰富的魅力，让转型发展中的乡村进一步闪动美丽的光彩，那才是我们从事乡村振兴的方向与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