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刘洋 见习记者 谭琼 实习生 陈璐
“老老奶奶”,最爱找孩子聊天
入夏以来,每天清晨,郴州市北湖区升平路社区院子里的那棵大榕树下,102岁的周华秀都会坐在那乘凉。她通常穿一身蓝布大褂,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精神十足。院子里的人都认识她,路过的街坊邻居会跟她打招呼,小朋友们也会亲热地喊一声:“老老奶奶好!”
周华秀最大的爱好就是和院子里的孩子们聊天,而孩子们也喜欢这位“老老奶奶”,每次都缠着她讲故事。周华秀的耳朵早在10年前就已经不太好使了,但对于孩子们的要求从不拒绝。于是,一个又一个有了些年头且颇具教育意义的故事通过她的口鲜活地蹦出来,听得孩子们倍感新奇——老人俨然成为了一名大受欢迎的校外“辅导员”。
“我妈妈平时最喜欢热闹了,听说你们要来,老早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着呢!”见到记者一行,周华秀的儿子雷衍忠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在母亲的吩咐下赶紧切西瓜。周华秀显得格外高兴,热情地招呼着我们入座。
除了脸上的层层皱纹外,老人身上很难寻觅到更多百年岁月的痕迹。给她拍照的时候,她正襟危坐,特意把眼睛睁得很大,表情肃然,一本正经的样子。
今年60岁的雷衍忠是周华秀最小的儿子,长年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他对老人的习性了如指掌。雷衍忠说,母亲喜欢运动,如今虽然年逾百岁,但仍有着较强的锻炼意识——能动则动,喜欢抢家务活做;即便坐着也不安分,会时不时活动一下手脚关节。
家有百岁老人,外人都会认为很难伺候,雷衍忠却说,母亲的饮食从来都是与家人保持一致,并不需要特别照应。如果非要找出一点“特别”之处,那就是每天晚饭后要吃一点白糖,然后吃一根香蕉。雷衍忠认为,香蕉具有维持肠道健康、降压通脉等好处,对身体是相当有益的。
每天的晚饭时间,周华秀会斟上一点白酒,与儿子对饮一番。“她呀,一辈子离不开酒。但不贪杯,每天一两足矣。”雷衍忠指着屋角堆放的空酒瓶,笑着告诉记者,“这些都是我们母子喝完的。现在啊,只要一把酒杯摆上桌,母亲就明白是晚饭时间到了。”
在雷衍忠的印象里,从他记事时起,母亲便每餐必喝酒,哪怕一个人自斟自饮也能自得其乐。“后来见她年纪大了,我们就想帮她戒酒,可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习惯了,仅仅靠劝说起不了作用。”说到老人与酒的故事,做儿子的滔滔不绝。劝说不成,雷衍忠索性把家里的酒都藏了起来。这一藏,便闹出了个小笑话:有天下午,雷衍忠发现当时已年近100岁的周华秀竟躲在厨房里偷偷喝酒——原来,自己藏的酒硬是被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出来。从此,家人再也不制止老人喝酒,只是把量控制在每天一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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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重妈妈,供五名子女上学
周华秀8岁那年,嫁到了村里一户人家做童养媳。从此,每天打猪草、喂猪、做饭、洗衣,家事里里外外都靠她张罗。丈夫在一家煤矿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在一次下矿挖煤时,突发的爆炸让年仅20岁的丈夫双目失明,家庭支柱轰然坍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周华秀不仅没被击倒,反而毅然担负起了照顾整个家庭的重任。
由于丈夫双目失明、行动不便,夫妻俩便在家干起了大米加工的营生——周华秀负责去外面收谷子,挨家挨户地挑回来加工;丈夫则留在家碾米。
那是一段让周华秀苦得刻骨铭心、回忆起来却引以为豪的经历:常常天没亮就得出门,回到家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夹在一群山里汉子中间,忍受来自各方的讥讽、挑衅甚至不怀好意的目光……但周华秀没有精力顾忌这些,她只能心无旁骛地铆足劲干活,而身材瘦小的她干起活来一点不比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差。
周华秀深深记得,有一次担子重了点,她才走到半路就有些力不从心。同行的男劳力递过来酒瓶,说“喝点吧,感觉会好些”,她一试,果然有效。后来再出门干活,周华秀便也自备酒水上路,做不动的时候就喝一点。久而久之,她甚至还学到了男人家的做派——渴了累了都以酒代茶。
那些用苦和累打磨出的“光辉岁月”,成了周华秀人生中一笔宝贵的财富,她经常拿这些经历来教育子孙们要吃得苦耐得劳。
对于母亲的付出,儿女们都看在眼里。雷衍忠说,母亲虽大字不识几个,却笃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尽管那时候家里很穷,却让我们姐弟五个都上了学。在那个年代,她一个女人家,有这样的见地和毅力,真的很不容易!”
百岁之人,还想再活四十年
早在1989年,相伴一生的老伴因高血压发作突然去世,周华秀伤心不已,但同时又表现出了儿孙们意料之外的坚强。用她的话来说:“他(老伴)走了,我也不能以死去换他回来,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不仅这样,我还得好好活——他走得太早,我要替他把没有过完的日子过好,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味儿来。”
“心态好,遇到任何事都能从容淡定地面对。”这是雷衍忠对母亲长寿秘诀的总结。这一辈子,周华秀几乎从未与人发生过争执,凡事都一笑置之,绝不往心里去。提到这些,周华秀马上兴奋地插话道:“感谢党的好政策,我才能活到这把年纪。如今家中子孙孝顺,政府每月还给补贴,我衣食无忧,怎么能不长寿咯……”
周华秀的孙媳妇是名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给她检查身体。前不久,给周华秀检查完身体后,因见她各项生理机能都很正常,孙媳妇调侃道:“您老身体好得很呢,100岁的人60岁的心脏!”老人反应非常敏捷,马上笑呵呵地追问一句:“那我不是还能活40年?”此话一出,逗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采访结束,记者起身准备告辞,周华秀挽留:“你们就走啊?不陪我喝一杯?”记者被老人的话逗乐了:“喝了近百年的酒,您有没有醉过?”周华秀直晃脑袋:“没有没有,从来没有!”或许是怕记者不信,她又指着一旁的雷衍忠,补充一句:“我崽知道的,我从没醉过!”说完,自己也开怀大笑起来。
她·素描——
老人档案
姓名:周华秀
生日:1909年2月15日
户籍所在地:郴州市北湖区升平路社区
长寿秘诀:勤劳坚强,不轻易服输;开朗合群,好与人交往。饮食随意,却好两杯小酒;幽默风趣,能说几句笑话。
家人点评:
母亲的一生与名利毫无纠葛,从来都是心存善意,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饮食方面,她不讲究,不挑食,最喜爱的“零食”是香蕉。凡事以和为贵,故能邻里睦、家庭亲,婆媳和、子孙孝。每年生日,亲朋戚友们必来拜寿,连左右邻舍也不忘前来道贺——在这种备受尊敬与关爱的环境中,她的高寿显得顺理成章。(雷衍忠)
她·背景——
自跟随儿子搬到北湖区居住后,周华秀每天都要到社区附近的公园散步。老人说,这里宽阔的广场、连片的绿地、清新的空气、鸟语花香的环境,比她在农村的老家更让人心情愉悦,流连忘返。
周华秀满100岁那年的重阳节,郴州市委书记戴道晋在北湖区区委、区政府主要领导的陪同下,特意来到老人家中探望,并送上祝福和慰问金。平时的年节,升平路社区的工作人员也都不忘登门慰问。社区老龄工作的宗旨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年人是家庭与社会的宝贵财富,关怀体贴老人、让他们安享晚年是每个人应尽的责任。
她·关爱——
郴州市各级党委政府坚持以人为本,把老龄工作列入党政工作议事日程,把老龄事业纳入全市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亲自抓老龄工作,带头参与敬老助老活动,积极扶持老年福利事业。
2010年“敬老月”期间,该市紧紧围绕“关爱老人,和谐郴州”这一主题开展各项敬老爱老和老年文体活动,历时一个月,投入资金400多万元,共计110万人次参与到活动中。各级各部门积极动员,周密部署,扎实推进,极大地丰富了老年群众的物质和精神文化生活,浓厚了全社会敬老爱老助老的氛围,有力地推动了“三个文明”(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与和谐社会建设。
(感谢郴州市老龄工作委员会办公室提供相关资料)
阳光点评
生活需要媒介来显现
周华秀老人让我了解到酒的另一层含义——原来,酒与生活的关系有这么多种诠释,在周奶奶身上,你看到的是酒以养老、酒以祛病、酒以成礼。这时候,可以透过酒看到众生的世相,你的性格全融化在手中的酒里。
酒成了周奶奶生活的一种媒介。生活需要通过多种媒介去物化、显现,你总得抓住些什么,然后再将它转化为无比强大的力量,这才能每天活得充实。当你偶尔因为工作、生活中的某些事情而乏心劳累时,不妨找个能让自己充满能量的媒介,重新调整自己。
作为奔走于前线市场的时代阳光业务员,手里的媒介可以是产品、可以是客户、可以是“拿第一”的魄力、可以是对家人的关爱……总之,只要你是个爱生活的人,就总能找到感兴趣的媒介,然后通过它们,一点一点地积累能量,实现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