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她丨陪傅雷自杀的女人:她用一生诠释真爱

2018-10-10 阅读数 340249

“今天”的她 朱梅馥 傅雷 傅雷家书

傅雷与朱梅馥。图片来源网络

文/夏昕

傅雷的大名,可谓家喻户晓。喜爱文学的,大多读过傅雷翻译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学习美术的,必定翻过傅雷的《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因为这部著作已被列为美术本科、硕士、博士生的必读书籍;研究音乐的,极可能看过傅雷的《独一无二的莫扎特》《贝多芬的作品及其精神》,他对贝多芬和莫扎特的评价精辟而独到,让人过目不忘:“贝多芬奋斗了一生到了那个地方,而莫扎特一生下来就在那儿了。”而一部《傅雷家书》,更让无数人奉为教子育女的宝典,以及修身齐家的圭臬。

但是,傅雷的次子傅敏却说:“没有妈妈,就没有傅雷。”杨绛先生对此说得更为具体,也更为直接:“梅馥不仅是温柔的妻子、慈爱的母亲、沙龙里的漂亮夫人,不仅是非常能干的主妇,一身承担了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杂务,让傅雷专心工作,她还是傅雷的秘书,为他做卡片,抄稿子,接待不速之客。傅雷如果没有这样的好后勤,好助手,他的工作至少也得打三四成的折扣吧?”

事实上,作为傅雷的妻子,朱梅馥不仅在日常生活中悉心照料丈夫,从而成就了一代翻译巨匠、文学家和评论家;而且,她更以一种常人难以相像的浩荡之爱,包容傅雷多次“出轨”,从而挽救和完美了一位拥有铮铮铁骨的知识分子。

细细数来,才华横溢、脾气横溢、感情横溢的“三横男人”傅雷,至少有两次半感情出轨。

朱梅馥出生之时恰是元宵节,腊梅盛开,父亲给她取名梅福。她与傅雷是远房表亲,俩人从小青梅竹马。14岁那年,朱梅福与19岁的傅雷订了婚,随后傅雷前往巴黎求学。

求学期间,玉树临风的傅雷被一名法国女子玛德琳看上了。玛德琳的热情大方,很快就消融了傅雷的腼腆,双双便坠入爱河。交往一段时间后,傅雷决定向玛德琳求婚,于是他就给梅福写了一封退婚信,请好友刘海粟帮他寄出。当他兴冲冲地跑到玛德琳那里,却发现她与一名法国男子抱在一起。傅雷大怒,与玛德琳大吵一场。冷静后俩人重归于好,但此后又不断地争吵,这段感情折磨得傅雷痛不欲生,甚至想开枪自杀,最后傅雷决定离开玛德琳。此时刘海粟告诉他,因为不看好他的异国恋情,此前就没有将他的退婚信寄出。留法4年后,傅雷回国与梅福风风光光地举行了婚礼。傅雷嫌梅福这个名字太土气,便将她改为梅馥,同时还她给取了一个浪漫的法国名字“玛格丽特”。

朱梅馥初中开始就在教会学校读书,接受的是正统的西方教育,精通英语,并弹得一手好钢琴。婚后朱梅馥却像一名从未上学的传统女子,一切以傅雷为中心,相夫教子,任劳任怨。傅雷自小父亲去世,母亲对他教育非常苛刻。长大后他正直不阿,但性格也十分乖戾,脾气暴躁。朱梅馥就一味地隐忍,凡事都笑脸相迎,被人称为“活菩萨”。朱梅馥以自己的温婉,将傅雷暖成温室里的一盆花朵。

傅雷自然心存感激,对朱梅馥也是恩爱有加。但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傅雷却没能抵制诱惑。婚后第四年,傅雷去洛阳研究龙门石窟的保护措施,偶然结识了一名豫剧演员。俩人互生好感,傅雷满怀激情地写下长诗赞美她,在友人的信中对她更是赞不绝口。同时,他也跟友人表白自己喜欢这名“汴梁女子”,“我之爱她亦如爱一件‘艺术品’”。我们权且就认同傅雷只是对美的欣赏,将他这次精神出轨打个五折,算是半次吧。

但三年后,恰好遭遇婚姻七年之痒的傅雷疯狂地爱上了他学生的妹妹,这位名叫陈家瑬的女高音歌唱家非常漂亮。俩人相互倾慕,经常在一起交谈。每次陈家瑬来到傅家,朱梅馥端茶送水,百般客气地招待她,然后让他俩呆在房间里谈艺术,自己则去忙家务。傅雷对陈家瑬神魂颠倒得只要她不在身边,就做不成任何事。每每此时,朱梅馥就给陈家鎏打电话:“你快来吧,老傅不行了,没有你他没法工作。”陈家瑬去了云南,傅雷竟放下一切追了过去。但陈家鎏最后被朱梅馥的“伟大”击败,她去了香港,才终结了傅雷这段轰轰烈烈地婚外恋。

对于傅雷的出轨,朱梅馥当然很痛苦, 60年前的今天(10月11日),在给儿子傅聪的书信中,她道出了心声:“我爱他,我原谅他。为了家庭的幸福,儿女的幸福,以及他孜孜不倦的事业的成就,放弃小我,顾全大局。”难怪傅敏如此感叹:“妈妈非常善良,非常浩荡。” 抱着这份“浩荡之爱”,文革中傅雷遭受迫害,性格刚烈的他选择自杀,朱梅馥竟也陪着他悬梁自尽。真爱如此,悲情如此,直让人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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