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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亲爱的老爸的信
老爸:
您好!
也不知道您收不收的到,我有些忐忑,不知你看到时我写的我心中的您后有何反应,却又忍不住幻想您戴着老花眼镜读信的模样。
您一点都不起眼。
老实巴交的农民,黝黑,佝偻个背,没有多余的话,一天可以拿个锄头弯个腰站在田里一天。
小的时候,老妈总支使着我喊你回家吃饭,这是我最烦的事,穿过弯曲细窄的田埂喊破喉咙只为您的那一声哦。我不止一次嘀咕抱怨,可老妈就跟没听到的似的,明天继续让我去,也不怕她小小女儿不小心跌进泥田里。
后来大一点了,我也上学了,您依旧跟我无话,不会追着我打,也不会操心我的学习,更不会主动问我,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我也不像小时候,妈妈说什么就做什么,更多的,我直接掠过妈妈的话,才不要去叫吃饭,饿了他不会自己回来!
妈妈总说您不容易,外边事多。
我努努嘴,才不管呢,再说,我就直接躲进房间里,充耳不闻。
渐渐的,年龄增大,我和您交流得愈发少了,回到家也只是和老妈说班主任表扬我了,我数学考了九十分,我的同桌说………
老妈每次都会摸我的头,夸我,然后做我最爱吃的,不像您,木头人一样,答一个嗯。
您经常在饭后坐在台阶上,仰着头,叹气,慢慢吐着烟圈。然后又走去了那弯弯曲曲的小道。
天很蓝,云也很白,我不懂您的叹息,您不说,我也不问。
我跟您隔了道无形的墙,心声传不过,步子迈不进。
再后来,我读高中,在离家远的县城。您送我,把行李全扛肩上,我想拿过来点,您倒拽的更紧。
我跟着您,一深一浅的脚印,默默把家乡留在心里。
“你呀,不要饿着自己,不要冻着自己”
我有些惊讶地抬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行李压在肩上。背佝偻的更明显了,我都要比您高了,我点头“嗯”。
“不要省钱,该花的就花,你妈给足你生活费了吧?”
“给了,挺多的,够了”我跟着脚步,低着头,回答着,这条田埂路真长。
“在学校就好好读书,认真听课”
“嗯…嗯…嗯”今天的您好像不太一样,婆婆妈妈了?我很不适应这种场景,尴尬极了。
幸好,自此,只有走路声和您换肩的声音。原来您还是您。
到了车站,买了车票,车还要一会再走,我们坐在位子上,吵闹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到处是,也冲不散我们无话可说的尴尬。
好不容易司机上车了。
我说:爸,你回去吧。
也不知道您听见没,只是看着窗子。司机催了下车的赶紧下,我有些急了。
“爸,下车了!”
这次,您才缓缓起身,看向我,半天开口“嗯………你在路上注意安全,好好学,吃好点和同学相处好……受了委屈就和你妈说……”
突的那一下,触动了某个地方。
“知道了,您回家吧”我催促着。
您一下车,四轮飞起,车窗外那一点驻足目视的身影,我憋屈的泪再也顾不得旁人目光。
第一次离家,夜深人静,才懂什么是背井离乡。
躺在床上,每一幕都在脑海里旋转。您会老去?您什么时候老去的?您怎么老的这么快?早出晚归的您、邻居一句话立马帮忙的您、我和妈妈聊天静静笑着的您、对我说做人凭良心走的您,您的时间居然都堂而皇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过……
那一夜,只有月亮知道我曾泪流满面……
大了才懂大人的不易,高中课程多,我也是放个月假才回家,我主动想帮忙干点家务,妈妈也会制止我,更别说走过七拐八拐的田埂去喊吃饭了。
我问为什么?
你学习压力大,任务重,好不容易回趟家,多休息下吧。
到了大学,我回家更少,我也只是和妈妈通通电话,聊着家常。
不知怎的,突然聊到了您,妈妈说:和你爸爸聊两句不?他想着你呢!
我一怔,也不知道聊什么,但也不好拒绝。
您接了电话。“锦啊”
您有些激动却喊得认真,突然那么一下,我竟有泪奔。
“我也没有什么话说…”确实像您的开场白。
“没话说也没事,就听听声音也挺好”我说。
没话说的开头,却破天荒的聊了很多,从生活是否习惯到有无顾好身体,从多玩会子到别太累着。一通电话,几乎把所有的之前没有说的话要补全似的。把无言的话题生生地延续了一个多小时,互不尴尬,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后来,我俩也开始坐在一起开始讲述各自的生活故事。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墙在慢慢崩塌。突然地,您说:我们没给你什么,选专业时无法给予建议,找工作无法搭把手,生活上也最多图个温饱。
我听的一怔,竟有些害怕后头的话语。
您说:前面的路是黑的,做父母的没有灯,更不能陪你走。走在社会上,记得凭良心做事。你的每一步,以后都靠你自己,。
妈妈喊您,您起身去了厨房。
而我,早已思绪万千。
女儿觉得您给的够多了。
他们都说我身上有一股子劲,踏实肯干,乐观向上,一看就是老实孩子。
他们说,我一定是幸福家里的孩子,才能眼睛里如此的单纯。
静静坐在这台阶上,好像懂了那叹息的您,站在稻田里默默为家人遮风挡雨,没有伟岸的身影,却因平凡而伟大。
原来不是您不善言辞,只是我单方面的觉得您不善言辞,您那无言的爱,一直埋在您的心里。
女儿:谢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