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尘中寻境录

2025-12-01 阅读数 32620    赞 61

文/张毅龙

暮色如墨,浸染东皋。独立山巅,见“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悠然,而脚下江水汤汤,默诵“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忽觉这奔流不息的,何尝不是时光本身?万物皆在流转,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真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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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冬时节,万物敛藏。阳光如“用旧了的蜜色软绸”,徒有光华,难温肺腑。这清冷光景,恰似“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苍茫——鸿爪雪泥,皆是痕迹,却终将被时光掩埋。

徘徊之际,常思“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的虚无。世人或逐功名,或觅知音,然多逢“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的际遇。既如此,不如效“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洒脱,在“我行我素”中“守心如玉”。

风起时,见残叶旋落,如蝶恋枝头。这“不情愿的奔赴”,令人想起“草木本有心,何求美人折”的孤高。每一片叶子都在完成自己的仪式,恰如我们在人间“徙倚欲何依”的徘徊。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千载同悲。观“山河千里在,烟火一家无”的苍茫,方知“忍过事堪喜”的智慧。深信“泰来忧胜无”,苦难终将酿出回甘,恰似“自古瓜儿苦后甜”。

当霓虹扰心,便退守内心园林。黄仲则“仙佛茫茫两未成,只知独夜不平鸣”的慨叹,与残叶的执拗何其相似!这“风蓬飘尽悲歌气”的孤愤,终将化作“泥絮沾来薄幸名”的释然。

至此方悟“心安身自安,身安室自宽”的真谛。外在漂泊不足惧,心若没有归宿,到哪里都是流浪。若能“此心安处是吾乡”,则“茅屋亦可宽如天地”。

于是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非是颓唐,而是“花开堪折直须折”的清醒。这份对当下的珍视,恰如苏轼“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通透。

望岩间翠竹,“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风骨,正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的写照。纵有“眼前多少难甘事”,不忘“自古男儿当自强”。这份坚守,不为他人青眼,只为“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的初心。

循着古人的足迹,在诗书中觅得净土。学陶潜“晨兴理荒秽”的淡然,效白居易“戏掑清泉洒蕉叶”的闲情。原来快乐本不需外求,“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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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江风送爽。遥想“长风破浪会有时”的豪情,顿觉天地开阔。无论前路如何,“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只要心中有光,自能“直挂云帆济沧海”。

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落地,完成生命的轮回。而我深知,纵身在红尘,“此身虽在俗世,此心早渡关山”。这大约就是“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的境界。

人生在世,原是“在漂泊中寻找归宿,在困顿中坚守气节,在短暂中创造永恒,在孤寂中活出丰盈”。千般滋味尝遍,终将明白:尘中寻境,境在心上;心中有境,处处桃源。

 

(作者:张毅龙,湘人,曾务农、做工、执教,诗文散见各媒体)

编辑:美伢

二审:吴雯倩

三审:邓魏

  张毅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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