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君
别人谈艾滋病、SARS色变,她却天天与它们打交道;她是少年天才,15岁上大学,34岁就成为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拥有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实验室;她并非只会读书,5岁多时就自学了炒青菜、打扫卫生等家务活;她喜欢听评书;去年美国科学院院士的平均年龄为61.5岁,今年5月,她当选时年仅40岁,成为美国科学院最年轻的来自中国大陆的科学家。她,就是庄小威。
她想看看艾滋病、SARS是怎样进入人体细胞的
庄小威是江苏苏州人,出生于1972年;15岁时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19岁时,考取全额奖学金,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1997年,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拿到物理学博士学位;2001年,被聘为哈佛大学助理教授;2003年荣获美国麦克阿瑟基金会评选出的“天才奖”,独得奖金50万美元,成为首位获此荣誉的华人女科学家。
庄小威曾说:“其实搞基础研究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她每天用于工作的时间不少于12个小时。“我从小喜欢科学。”庄小威说,在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学习期间,头三年不分系和专业,什么课都学,在打好基础、逻辑思维能力得到强化训练后,再根据自己的爱好和特点从全校范围内自由选择专业,这样,将来想往哪个方向发展就有了一定的基础,而且也有利于找到自己真正的兴趣。
由此可知兴趣对于提供一个人的工作动力是何等的重要。庄小威的研究,是要探明生物体系中单个分子或单个粒子的运动表现。2001年,庄小威被聘为哈佛大学助理教授。她的物理根底启发她将带荧光的分子标记物附在病毒上,当用激光照射时,标记物发射出特殊的彩色光。用这种方法,借助显微镜,她翔实跟踪了单个病毒的行为,也跟踪了诸如蛋白质和核糖核酸(RNA)片断这样的单个分子行为。她拍摄到单个流感病毒的连续影像,这是世界上首次记录到病毒的各阶段过程。
2006年初,34岁的庄小威成为哈佛大学化学与化学生物系、物理系的双聘教授。同时,她在哈佛大学建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实验室,带领21名博士、博士后研究流感、艾滋病、SARS等病毒侵入宿主细胞的过程。
从来不选容易的课题做
在哈佛,如果6年期间发表的论文没有达到要求的数量,就要走人。因此,刚进哈佛大学做助理教授的时候,其他同事一般都选择相对“安全”的课题,这样发表论文比较快。而庄小威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选择有难度、有风险的课题。但刚开始读博士的时候,她做得并不突出,甚至怀疑自己做实验的能力。
庄小威说,博士后阶段头两年也不顺利,因为从物理学科转到生物学科,毕竟以前没有接触过,提出的一些自认为重要的课题其实并不重要,也不能引起别人的兴趣。到哈佛做助理教授,头两年还是不顺,申请基金也很困难,也有伤心痛苦的时候。
在一次次压力和挑战面前,庄小威总能很快克服困难、走出低迷。除了对科学的强烈兴趣外,她的诀窍是,先让自己伤心两三天,等伤心透了,然后告诉自己:一切从头再来,就当过去的成功都不存在,完全从零开始。
正是这样的心态,让她一步步得到认可,并最终在今年5月成为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要知道,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是美国科学界的最高荣誉之一,当选者都是在科技和工程方面取得杰出成就的科学家和工程师。美国国家科学院每年增选的院士不超过84名、外籍院士21名。到今年5月1日,美国国家科学院共有院士2152名、外籍院士430名,其中约有200位院士是诺贝尔奖获得者。当选该院院士足以说明庄小威的科研地位。
女院士并非书呆子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班上会学习的女孩子,要么不漂亮,要么是书呆子。庄小威却绝对不是。
庄小威的父母退休前都是中国科技大学教授,小时候的庄小威就在江苏如皋跟爷爷奶奶生活了5年,并没有上过幼儿园。但庄小威自小聪明伶俐,勤奋好学。5岁多时,父母上班不在家,她自学了炒青菜、打扫卫生等家务活。上初中时,年龄最小,但各门功课都拔尖,曾获得全国中学生数理化竞赛第一名。考进少年班之后,她的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数学、物理常拿满分。
毛珺婕是庄小威在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的同学。在她的记忆中,庄小威得天独厚,虽然读书无数,视力却是1.5。“有时在宿舍时,大家都伏案用功,她却躺在上铺的床上看书,还能看见下铺同学书上的字。庄小威还有个一心两用的本领,边听三国评书边做原子物理作业的绝招也是绝无仅有。”毛珺婕在《记科大同窗庄小威》中还有一段有意思的对比。初见面时,“当时听说庄小威是苏州中学预备班的女状元,高考600多分,早想会会这位苏州中学的才女。只见她一米六多,身材适中,留着短发,热情爽朗,却没有我预期的苏州美少女的影子,倒有几分枕霞旧友史湘云的模样”。几年后,“我应哥伦比亚大学一个同学的邀请,从波斯顿去纽约玩,正巧小威也从加州来纽约,大家一起聚会。那时小威唇红齿白,大眼睛,高鼻梁,反比她二八年华时更漂亮。我问她:‘你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小威说:‘加州的水果好。’”
而她的讲课也非常风趣幽默,比如,讲到流感病毒侵入生物细胞时,她在台上走来走去,模拟分子运动的情形;她还模仿病毒对细胞说:“I’mhere,Takemein。(我在这儿,让我进来)”,并说:“我认为流感病毒相当聪明,而细胞挺笨的。要知道,病毒只想着要进入细胞,而余下所有的感染动作都是由细胞自身完成的。”
在中科大的四年,除了掌握了扎实的基础知识之外,庄小威认为最重要的是学会了提问题:“没有一个问题是笨问题,一百个问题中总会有一个是聪明的问题,这个聪明的问题也许就是一个很大的科学发现。”她说,作为老师,课堂教学中应当活跃一些,鼓励学生多提问题。同时,她鼓励学生尽早进实验室做科研,不要把分数看得太重。在做科研和读文献的过程中,要带着怀疑和探索的目光。“读书千万不能读死了,教给你的东西不能不假思索地全盘接收,要想一想什么问题还没有解决,未解决的问题中哪些比较重要,用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些是非常重要的。”庄小威还透露了一个学习秘诀。她从小就喜欢观察,在少年班读书时,强手如云,她就注意观察那些在某些方面比自己强的同学,然后悄悄地“偷学”过来,这样学习能力和创造能力就渐渐积累起来了。
美国国家科学院美籍及外籍院士中的华人科学家(截止2012年5月)
林可胜、吴健雄、林家翘、李政道、杨振宁、丁肇中、田炳耕、李远哲、华罗庚、夏鼐、谈家桢、许靖华、周光召、冯元桢、贾兰坡、沈元壤、叶公杼、詹裕农、姚期智、翁启惠、何文寿、李文雄、陈竺、徐立之、吴茂昆、王晓东、巴德年、陈定信、钱煦、袁隆平、白春礼、张启发、李爱珍、胡玲、陶哲轩、潘文渊、张圣容、蒲慕明、王永雄、谢宇、游景威、朱健康、周忠和、叶军、孔正、谢晓亮、李家洋、张杰、周芷、任咏华、庄小威、骆利群、董欣年、张远、赵华。
同庄小威一同当选的其他院士
董欣年
来自浙江宁波的董欣年为分子生物学、植物生理学家,1982年于武汉大学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1988年于西北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现为美国杜克大学生物系教授、霍华德.休斯医学院研究所研究员。她擅长细胞和分子生物、遗传学以及基因组学的研究。
骆利群
骆利群于1981年考取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1985年被中国科学院生化所免试录取为研究生,并于1992年获得美国麻州布兰岱斯(Brandeis)大学生物系博士学位,现为美国斯坦福大学生物系教授、霍华德.休斯医学院研究所研究员。1997年获得斯坦福大学的斯芬恩基金奖,2005年获得JacobK.Javits奖。
大学少年班“天才”今何在?
庄小威和骆利群都出自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这是一个代表“神童”的班级。截止2008年,30年来,少年班招收31期学生共1220人,毕业1027人中,有935人考取研究生,比例为91%。前16届毕业生(1983-1998年)共590人,64%获得博士学位,26.9%获得硕士学位。据不完全统计,他们中约20%选择学术研究作为自己的终身职业,有93人拥有国内教授、副教授职称和国外终身教职,许多人已成为国际著名科学家;有超过70%的少年班毕业生活跃在海内外经济、IT、金融、制造等领域,其中在世界500强企业任职的约35%。
部分少年班同学现状一览
卢征天:年仅37岁就已获得美国青年科学家工程师总统奖和美国能源部青年科学家与工程师奖两项殊荣。
翁征宇:78级,是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首位“杨振宁讲座教授”,杨振宁先生曾经评价说:“他是高温超导领域里做得最成功的年轻的理论物理学家之一。”
杜江峰:85级,是国家973项目首席科学家,并入选教育部“长江计划”特聘教授。
张亚勤:78级,曾是美国电气与电子工程师协会100年历史上最年轻的会士,担任微软全球副总裁、微软中国董事长;
高峰:78级,任德意志银行中国分行董事、总经理;
郭元林:78级,任紫光集团总裁;
陈晓薇:83级,任中华网总经理;
秦禄昌:被誉为“纳米博士”;
张家杰:世界上第一位认知学博士
谢旻:获“李光耀顶尖科研奖”
姚新:英国伯明翰大学计算机学院首席教授
王力军:德国埃朗根-纽伦堡大学首席教授
管俊林:美国密歇根大学医学院、生物系,教授
赖东:康奈尔大学天文系,教授
胡禹:普度大学电子系,副教授
王凯宁:78级,现任易保网络技术首席架构师兼研发部总经理。
伍晓东:79级,14岁入科大。斯坦福大学电子工程博士,现任北京梦联信通总裁。
王维勇:81级,现任华润万家有限公司副总裁,主管华北区。中国科大理学学士和管理科学学士,清华大学工学硕士。
刘中青:82级,美国国际数据集团(IDG)投资基金副总裁。
岳军:82级,现任深圳美杰咨询公司总经理。
李俊杰:82级,14岁入科大。美国斯坦福大学经济和法律双料博士。现任NetdaoInc.(网道)首席执行官。
施晨阳:82级,现任德国QIAGEN公司亚洲总裁,曾创办Colorstamps。
陈晓薇:83级,匹兹堡大学生物化学博士,加州大学人类遗传博士后。现任第九城市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