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上午,离奇毁容案一审开庭,但未当庭宣判。
沈海侠坐上了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被告席。她被指控是这起硫酸毁容案的始作俑者。她亲手用浓硫酸将同床共枕的情人张友涛烧伤,并致其死亡。为了掩盖罪行,她自己也被硫酸严重烧伤。
沈海侠如此“良苦用心”,目的是什么?25日,记者通过采访参与旁听的张友涛家属及警方,力争还原此案的始末原由。
凶手伪装成受害人报料
去年10月25日,一名女子报料:我和男友被人用硫酸泼了,伤得很严重,现在医院住院。
报料人正是沈海侠。记者赶到医院时,她的面部超过一半敷着药膏。“我的脸是被硫酸烧伤的,但这算不了什么。我的男友张友涛的伤势很重,在ICU抢救。”介绍情况时,沈海侠显得十分焦虑。
她介绍的事发时间是10月16日。记者采访当天,距事发时间已有10天了。伤者张友涛的母亲及表叔王占军均赶到了医院。张友涛的伤势十分糟糕。全身烧伤面积达50%以上。记者隔着病房玻璃看到,他的全身涂满药膏,体无完肤,当时正在ICU接受抢救。
向记者介绍情况时,沈海侠说她和张友涛的感情很好。事发当晚,她和张友涛睡下后,突然被惊醒。醒来时,发现两人均被泼了硫酸。“平时是否与人结仇?房间是否被撬开?”面对记者,沈海侠说:我们没得罪过人,而且睡前门窗反锁,不知凶手怎么进来的。
由于沈海侠自身亦严重受伤,整个采访过程中,记者很难把将她与凶手联系起来。
硫酸泼脸后男子离世
此后,张友涛在医院的治疗不容乐观。
“他(张友涛)的伤势太重了。”王占军说,在医院住院一个多星期,花了6万多元。这些钱都是老家阜阳的亲戚凑的。由于实在无法承担高昂的医疗费,便将张友涛转到阜阳。但看到张友涛的伤势,阜阳的多家医院都拒收。无奈之下,张友涛主要靠在家疗伤,并涂些药膏。
“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他的全身逐渐大面积溃烂。”王占军说,撑了一个多月后,张友涛就去世了。
一个完整的家庭,因张友涛的倒下而坍塌。王占军说,张友涛在阜阳有家室,妻子十分贤惠,膝下还有一个2岁的儿子。此外,张友涛的父母都60多岁但身体一直不好。张友涛与沈海侠之间属“见不得光”的私情。
“张友涛的去世,他的家人饱尝着人生三大不幸的折磨。”王占军说,对于张友涛的父母而言,老年丧子;对于他妻子而言,中年丧夫;他的儿子则年幼丧父。这样的悲痛,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稍微值得欣慰的,就是凶手被抓了。”王占军说的凶手,就是沈海侠,事发时与张友涛同时被硫酸烧伤的“受害人”。
一段孽缘毁了两个家庭
王占军也在沙田龙船洲打工。有空的时候,张友涛会和王占军见面,两人聊聊家常。据王占军介绍,张友涛生前曾多次说,“她(沈海侠)老是逼我结婚,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占军说,张友涛在老家的妻子十分贤惠,儿子也很可爱。沈海侠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张友涛拗不过她,但又舍不得老家的妻儿。就这样,张友涛和沈海侠的私情持续了近一年。
“他不肯娶她,她就报复他。”王占军这样分析这起悲剧的前因后果。
作为家属,王占军参加了25日上午的庭审。本来,张友涛的父母有意前来参加旁听。然而,张友涛去世后,老人一直卧病在床,身体每况愈下。从阜阳到陌生的东莞,两个老人都经不起折腾,只得放弃。作为亲人前来参加旁听,还有张友涛的妻子。庭审中,想起死去的丈夫和眼前的“情敌”兼凶手,张妻没有停止过哭泣。
家里已经拿不出一分钱了。当日的庭审,张家也没有请律师。
侦破疑案
监控录像拍到女友拿着作案工具进屋
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是,事发后沈海侠不论是面对张友涛的家人,还是面对媒体,均把自己当成是“受害人”。那么,最终她是如何落网的呢?
沈海侠曾告诉本报记者,她和张友涛租住的是一栋两层出租屋的一楼。一楼只住了两户,另一户是一个40岁左右的妇女,平时以开三轮摩托车为生,有仇家的可能性较小。
她还说,事发当晚吃完夜宵回家后,铁皮房门是她亲手关的,而且反锁着,窗户也是反锁的。此外,床的位置离门窗都较远,凶手是如何入室的,她实在弄不明白。被痛醒后,她也没听到周围有任何响动。
沙田警方一名熟知此案的民警告诉记者,沈海侠面对民警,也把自己当成是“受害人”。虽然她用硫酸将自己烧伤,貌似也是受害人,但警方仔细勘察发现,在房门未打开的情况下,作案用的水瓢根本无法进入房间。而她作案前买水瓢并带回出租屋时,未逃过门前视频监控的“眼睛”。苦撑了几天后,她的心理防线在铁的证据面前,完全失守,最终交代作案的全部经过。
揭开谜团
感情不合发生争吵她把硫酸泼向情郎
沈海侠为何要下如此毒手,对张友涛的家人而言,一直是个谜。直到昨日的开庭,沈海侠的作案目的才完全被揭开。
25日上午,沈海侠作为被告人,在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她被检察机关指控的是故意伤害罪。起诉书显示,沈海侠与张友涛原本是情人关系。张友涛生前与沈海侠租住在沙田镇龙船洲组的一间出租屋。
2009年以来,沈海侠和张友涛因感情问题多次发生争吵并闹分手。沈产生教训一下张的想法,随后于去年10月16日购买了硫酸和一只水瓢,并将硫酸倒进水瓢,放置于出租屋床下。当日22时许,张友涛回到出租屋,告知沈海侠沈的母亲病了,让沈回家看望母亲。
次日凌晨3时许,沈海侠趁张友涛熟睡之机,从床底下拿出硫酸泼到张的身上,致张全身多处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