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张秋盈
她50岁,钢铁厂女工,从流水线上下来,总会找个角落畅游“瓦尔登湖”。
她46岁,在韶山打工卖瓷砖。安顿好半瘫痪丈夫的深夜,她写下“锤子一生都在纠正铁的错误,它只是借一个人的力,逼铁把痛喊出来”的诗句。
她38岁,山村小学老师,在大学梦破碎,又陷入失败婚姻的第10年想到了自杀,然而一首署名小诗的发表改变了她的余生。
她29岁,从小患有渐冻症,如今只有手指能动,在一个照例无法起床的清晨,对着帕金森丈夫,用手机敲下:“晨曦照射窗台的时候,你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她们是谁?她们是你平常并不会留意的被人唤作“刘姐”“李姐”“张姐”的家庭主妇。然而,她们又是一群把生活过成诗的女人——她们是湘潭市女作家协会(以下简称湘潭市女作协)一群热爱业余写作的诗人。在周围朋友没日没夜搓着麻将的时候,在人生进入中年,很多人的生活只剩下一地鸡毛的时候,她们却用坚韧甚至偏执,为自己保留一份诗意。
“我不想放弃,这是我一辈子的事。”她们大多这样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也许命运和机遇没有给她们太大的文学舞台,但她们硬生生的用文字给庸常的生活凿出了光。这光绝对是来自生活的,因为在今年2月出版的诗丛《湘女梦》中,记录了她们独有的生命体验:对爱情的怦然心动、对父母老去的哀婉,对梦想的坚持,对人生的反思……
《湘女梦》诗丛,由八部个人诗集和一部诗歌作品合集组成。个人诗集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谭清红著《青红印》、凌小妃著《蜃景》、危丹著《阳台上的梦》、林韵著《清风来处》、离若著《雪问》、韵依依著《怀香满衣袖》、晓红著《身体里的河流》、野鹿著《断魂游章》。诗歌作品合集《莲花镜里香》,由李静民、小茵、木西、杨蕾、萧潇、欧阳湘平、邹莹、曾娟、罗文曼、王樱璇等10位女诗人合著完成。
“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诗人辛波斯卡的这句话或许精准概括了湘潭这群女诗人的快乐。这是一个诗歌被淡忘了的年代,我们也许不会成为一个诗人,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像这群女人一样,保有一颗诗意的心灵?这就能让我们在每一个苦辣酸甜的日子里少一份苟且,多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慰藉与快乐。
01爱情篇
危丹:想要和你一起活下去
我们的约定
文/危丹
晨曦照射窗台的时候
你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斩钉截铁的誓言让天宫为之一振
观音拂动手中的杨柳枝
向人间洒下玉净瓶中的甘露
——赐给我们爱的祝福
华灯初上的时候
你说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为了这个约定
我砸碎了孟婆盛汤的碗
下辈子
我们一定可以在一起
生于1991年的危丹,因突患罕见病“小脑共济失调症”,15岁就失去了做普通人的资格。此后10年,她又相继遭遇了下肢瘫痪、右腿烫伤截肢等打击,只能以轮椅代步。2015年5月11日,绝望的危丹选择了自杀,被救过来的第二天,她浏览微博,邂逅了张伟——一个帕金森患者,一个志愿者,也是一个作家。相同的命运让两人心灵相通,他们恋爱了。双方父母当然反对,“你们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怎么去照顾一个还需要你照顾的人?”
但爱情给了两人对生活的留恋,也给了他们信心。2016年,他们不顾家人反对结婚了。婚后半年后,危丹的身体功能逐渐退化,视力和表达受损,每次试图拿东西时,手都抖动剧烈。而张伟也是震颤明显,极难控制身体。
但他们的婚姻却拥有普通人难以比拟的幸福。如果可以,张伟每天都会抱着危丹起床,危丹则靠着自学,尝试写诗、投稿。一次,危丹到长沙看病,医生无奈地告知这对罕见病夫妻:危丹治愈希望渺茫,可能活不过40岁。危丹大哭,张伟抱住她:“丹丹别哭,你还有我……你走不了,我就是你的脚!”
生命的时钟正在他们身上倒计时。一天早上,危丹醒来,看见张伟站在窗台边用手机拍风景,见危丹醒来,他笑着说:“今天阳光很好。”此时的危丹眼睛已经看不清,也坐不起来,她听着丈夫的描述,突然很想活下去——和老公一起。她摸索着掏出手机,开始敲字。“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下辈子我们还能遇见吗?”
野鹿:把我塞到你的梦里
半个桃子
文/野鹿
半个桃子
已经发霉了
它伤残的躯体被N块石头切割过
那是夏天的傍晚石头对岸的那个躯体
搓洗过
然后送来的
野鹿今年38岁,她的人生也是在15岁时拐了个大弯。为了改变命运走出大山,她从小努力读书,成绩在全县都领先,却在中考时被父母强制要求读师专。
包分配,吃口饭,女孩子平平稳稳一生就行了。这是父母对她的期望,更是要求,而野鹿的梦想是去北京读大学。坳不过爸妈,她最后还是读了师范中专,成为乡镇小学教师,不仅走出去的梦想消失了,甚至还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婚姻中。很长一段时间,野鹿总是想,人生既无意义,不如提前结束。
是文学把她救了过来。
2016年,野鹿的诗歌陆续发表,后来又签约专业文学杂志,多首诗歌发表于专业媒体。在文学里,她看到了智慧、希望和豁达。有了释怀的心态后,野鹿开始重新看待自己的生活。
因年轻,情感浓烈,野鹿常有脑洞大开的诗作诞生。在一首名为《叮叮》的诗中,她写:“叮叮/多想敲开你的梦/把我塞进去。” 叮叮其实就是短信来了,一天晚上,野鹿梦到喜欢的“他”,那是爱情的朦胧阶段,犹豫不知道怎么发给他,就爬起来写下这首诗发朋友圈。“大家都觉得这个表白方式很特别。”野鹿说。
《半个桃子》也是一首意象特别的情诗。七八月份的时候,有一次,“他”把桃子洗给野鹿吃。“那种有心爱的人照顾的感觉很好,我很怀念之前的那段美好。”这是《半个桃子》写作的由来。
“不能实现读清华、北大的梦,至少能为文化传承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在谈及自己的创作目标时,野鹿展现了强大的野心:“也许我32岁之前的人生失控了,但我现在重新有了开拓的勇气。”
02亲情篇
凌小妃:帮忙主理公众号,姐姐成诗人
熬
文/凌小妃
夜幕。街灯
影子尾随着脚步,
发出轻微的叹息
雨,滴滴答答,是星星的泪
刷新了深秋的忧伤
母亲的腿在冷风中再次发难
她把白天和黑夜
都放进那少一劫都不成药的
枯枝败草
在灶台上文火慢熬,
一遍一遍
熬出生的沧桑和活的希望
没有人能代替她喝下碗中的苦
只有墙上沉默的父亲
倾听她一次又一次的祈祷
孩子陪我去医院,你要保佑我
凌小妃生于1967年,本职工作是税务局干部,过去曾帮着湘潭市女作协的会员做微信公众号。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文字之美,变成了文艺女青年。
所有的题材中,她最常写的是自己的“家”。父亲20世纪90年代就过世了,妈妈一个人撑起了家。如今妈妈已经77岁,不仅带大了3个孩子,还带大了3个孙子。她看到了生命不屈的力量。
“前几年妈妈膝关节增生,天天熬药,一天三顿,成药罐子了。”凌小妃说,有的时候,一家人都忙于工作,妈妈走路都难还要去买菜,看到这一幕,她很心疼。
除了熬药,妈妈每天必做的功课就是守在电视机前,看中医节目,把各种药的药性记在本子上。“那个画面让我感受到生命的承重力,像熬药一样,人就是熬过去的。”
凌小妃不仅自己写诗,她还在女作协里创立了“小妃书屋”——一个不以营利为目的,致力于诗歌、文学、读书等文化推广的交流平台。几年来,“小妃书屋”聚集了包括海外作家在内的读书爱好者2000余人。参与者以女性居多,年龄从20多岁到60多岁都有。“让女性在阅读中得到成长。” 凌小妃说,这就是“小妃书屋”存在的意义。
03奋斗篇
离若:用诗歌安抚打工岁月
打铁
文/离若
锤子落下
铁,开花。
开花的还有身上的汗珠
铸炉里的火。
锤子一生都在纠正铁的错误
它只是借一个人的力,
逼铁把痛喊出来。
喊出来的痛有各种各样的形状:
方的,圆的,扁的,尖锐的……
当一颗颗铁成全自己,
有了内心的秩序和规则
有了和钉子较量的力气
铁匠也有了和生活叫板的
硬心肠。
离若本名沈惠玲,今年46岁。日子过得挺苦。
最初她自己开店铺做点小生意,丈夫在工地打工。没想到,2009年到2016年之间,丈夫出了两次工伤事故,成了六级伤残。
孩子还小,家里店铺也开不了了,她托人找了一份卖瓷砖的工作维持生计。有时候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来,她就会读诗,古诗、现代诗都有。这是谁都不知道的事,在很多年中的无数个深夜,是诗歌慰藉了她的心。
后来就开始写诗,写着写着,竟然也有了一些朋友,又被他们带着“撞进”了诗坛。2018年,沈惠玲陆续在《星星》《诗丛》上刊发了作品,算是出了道。
随着孩子长大,她的生活压力减轻不少,可以抽出更多时间写作,也逐渐遇见了更多更大的写作平台,生活开始在逼近晚年时迎来一些光辉。“文学改变了我的困苦,我要向更大的目标前进。”她充满希望地说。
林韵:在钢铁厂的角落向往“瓦尔登湖”
兵俑
文/林韵
你的征裘,是我缝的
你的鞋底,是我纳的
我站成望夫石,你塑成兵马俑
各自占据时空的两头
我被风雨侵蚀,容颜剥落
化成温软的黄土颗粒包裹你
你青春英武依旧
留我的倩影在瞳仁里
没人可以剔除
你站立着,
阳光洒在肩头忧伤而寂寞
我无数次,去了又来唤你
你就是不肯复活
林韵本名谢玲玲,17岁就开始写诗。她生于1970年,年轻时正好是“白衣飘飘”的年代。和很多女孩一样,她尤其喜欢朦胧诗。也像那个年代很多人一样,她成为了一名钢铁工人。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大多数人早把年少时的梦想放弃了,她却一直在坚持。工作之余,在钢铁、矿石、火炉间忙碌的空隙,她总会找一个角落去看书,什么书都看,古典诗词、散文、佛经等等。谢玲玲尤其喜欢张晓风的散文集、梭罗的《瓦尔登湖》。“因为阅读的环境是嘈杂、粗糙、冰冷的,所以比较喜欢干净美好的书,从环境中抽离出来。”除了看,谢玲玲更爱写,从朦胧诗到古典诗,她已经写了几千首。有一年,她在西安旅游,看到了兵马俑,突然展开了一些联想。“大多数人看到兵马俑都是雄壮的、英雄的,但是英雄也需要家。”谢玲玲说,晚上回到宾馆,就把她心目中柔情似水的兵马俑变成了诗行。
“文学是我一辈子的事业,我不会放弃。”如今,正好50岁的谢玲玲出版了自己的专属诗集,也算是给多年的坚持一份交待,她也相信,还会有很长的文学之路在等着她。
韵依依:在废旧作业本写诗的日子
汨罗江,
一条丰衣足食的河
文/韵依依
羡慕你也嫉妒你,汨水罗水
其貌不扬的河泊潭
只因偶得一个人的灵魂
成了屈潭成了怀沙港
成了一个伟大民族诗歌的上游
他衣裤里怀的哪是沙石,分明
是瑾,是瑜,是金子
鸟落洲渚,寻声天问九歌
疯狂的淘金者
差点挖塌了湘君湘夫人的宝殿
曾经不问世事的汨罗江
自从骚风刮过骚坛
浪高浪低,娴静中带有野性
吞吐与收放蓝墨水
也攒足了红人的清酒动人的财帛
我好衣紫,他好剑客,你好细腰
汨罗江最爱的是千帆竞渡
经历了忧患与哀伤
她举起了富强的旗帜
内蕴中华精神,外披万丈锦袍
韵依依本名周诚实,今年67岁了,曾在湘潭市排头乡联校当了几十年的山村教师。
山村小学老师课业重,一个人就要教语文、数学、科学、美术等多个科目,一走进学校就马不停蹄,一下课就要准备看作业、备课。“唯一的娱乐就是看报纸的副刊,再利用晚上的时候写一点不成文的文字。”周诚实说。
但她也不是每晚都有时间,家里有婆婆、爸爸,两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一堆家务活要干。只有到了守校的时间(山村小学教师轮流住校)才是最自由的。那时候,她会独自点燃办公室的灯,没有多余的稿纸,就利用印刷品的空白处,还有学生用过的作业本写,写诗、散文,也写小说,都是山村的那些人、那些事。
2016年,已经退休的周诚实被笔友拉到了一个诗歌微信群,从此开始了比较系统且方向明确的写作。2017年,她参加诗歌协会的比赛,这首抒写家乡的诗《汨罗江——一条丰衣足食的河》竟获一等奖。一位前辈对她说:“你刚刚迈进诗坛,就两次获奖,大有前途。”周诚实特别高兴,也更加有了创作的动力。“即使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我仍然觉得可以继续奋斗。”她说。
04人生篇
晓红:诗歌告诉我慈悲
慈悲
文/晓红
雷雨过后
万物被清空
几只小麻雀
结伴来到院场中间
借着微弱的光依稀可辨
地面上还有一些
没被雨水冲走的玉米粒
晓红全名巫晓红,今年50岁,原是醴陵县的高中英语教师。
教高中任务重,工作之余,她通过读诗歌、写诗歌放松自己。“哪一天要是不读诗,就觉得少做一件事。”晓红说,偶尔有感触,她也会用卡片写下只言片语。渐渐地积累了一些作品。
除了慰藉自己,文学也是她和学生交流的桥梁。晓红说,有时候,她会在课上朗诵一些自己的中文诗,然后请同学们翻译,再自己翻译一遍,这样的对照互动,学生的兴趣马上提高了。
在她带教的班上,有一个因心理疾病休学留级的女生,很喜欢文学。她常常自己写诗,悄悄的写在教室黑板的角落里,或者转抄在作业本上,请晓红帮她看。有一次,晓红正在布置学生活动,路过女孩身边,女孩摊开手掌,放了两颗莲子在她的手心,对她说:“用这个莲子泡水对嗓子好。”
“我太感动了,这样一个内心‘痛苦’的孩子也能感受到诗歌的慰藉,证明诗歌确实有不可替代的力量。”晓红回忆。
这首《慈悲》的创作来自一次隆回花瑶的采风。正在村里走访的她突遇大雨,便和小伙伴跑到一户屋檐下躲雨。在雨中,她看到不少鸡、鸟都在坪前啄食。晓红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的一幕。那时在乡下,妈妈晒过谷,总会故意留下一点,因为鸟儿也要吃,爸爸看见了,也不会赶走它们。“这个画面突然很清晰。我的人生也算是到了秋季,直到现在,我才懂得爸妈的深意——人在大自然面前要有一些慈悲。”
肖音:换个角度看生活
合欢树
文/肖音
一年中三个季节
它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有时整理一下自己的叶片,
用一阵风
只在夏天它开出花朵
带着芳香和喜悦的颜色
这些花朵,
像一团团小小的云彩——
没有对错
却有它自己的哲学
它只是开放,谎言般
最后化为虚空
有时这情景,还发生在
湖畔的路上。
那时候,我一个人走着
想起某一段往事
我也会如它一般,
轻轻,充满喜悦的
开出一两朵花来
肖音本名贺小英,今年37岁。受父亲影响,她从小爱好书法、文学。
作为一名公务员,她工作繁忙,但在她心里,文学一直是最贴心的朋友。她觉得,在与文艺完全不搭界的社会角色里,她有了更多的机会和不同的角度去洞察生活,而通过文艺,生活又增添了不少意外之美。
在参与此次合著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身边原来有这么多爱好诗歌的人。“大家热爱文学,崇尚诗歌,突然让人感觉浪漫的人生不是梦想,有浪漫情怀的人就在身边。这是一种何其美好的生活态度。”肖音说,虽然不是每个写作者最终都是真正的诗家、作家,但她们本身必是生活的诗家、作家。她很高兴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至于业余写作能给生活带来什么?她的回答是:“对于一个从小比较安静的人,或许读点什么、写点什么,会比说点什么更习惯、更自在吧!”
谭青红:作品诞生就像生崽一样幸福
我只要一块不到
4平米的地
文/谭清红
这个世界,有无止境的财富
却没有快乐超过4平米
这是一张2x2奢侈大床的尺寸
南征北战归来,即便四面楚歌
也如迎接阿瑞斯战神,方方是岸
或为半径为1米的圆床
象狮子滚的绣球,滚到哪
还是在这个
以爱为圆心的版图
在这里
思想如石,坦然朝天
剪云为裳,天人合一
任何失意春风化雨
任何奇迹都可衍生
我只要一块不到4平米的地
置身坚硬城市最柔软的方圆
纵使四周栅栏肃立
纵使在孤独的锁眼里长眠
野草干枯,身体腐朽
固守的诗和灵魂永远不变
在依样4平米的来世复活
谭青红是湘潭市女作协主席,也是这些女诗人的主心骨。上世纪80年代就曾发表作品,在《青红印》之前,她曾出版过个人诗集《青红醉》,光情诗就占了一大半。“现在回头看,全部是个人的激情和感受。”如今,年岁已长,心境已然不同,创作主题面也变得更广阔。在新作中,有爱国梦、行走梦,甚至还有写给小孙子的童诗。
《我只要一块4平米不到的地》其实就是床,年轻的时候她住在狭小的教师宿舍,一次同事结婚搬离,声称只要男方一张床就可以了。大家顿时大笑。
但这个段子给谭青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认真想来,人生就是早出晚归,到死都是一张床。”谭青红说,床代表了安全、归宿、爱、家等等人生的核心元素。其实一个4平米的空间,就能够让我们感到幸福和甜蜜。
从自己写到带着大家写,这位女诗人的感受完全不同。“单打独斗,从写作内容到技巧都局限,但一群人一起写,就有氛围和成长的动力。”谭青红表示,大家一起写,女作家们也更能跳出女性惯有的小情小爱,写出为时代服务的东西。比如这次的《湘女梦》诗丛,在选题上就涵盖了爱国、精神原乡、行走、生活底蕴等等主题,还提出了不少社会问题。湘女多才、多彩、多情、又柔又辣的特色体现无疑。
“业余写作能给女性带来不一样的生活情韵,写作也能赋予细碎生活不一样的价值。”谭青红说,女作协的共同写作,创造了氛围,而氛围就是能量,就是文化。“和姐妹们一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每写出一点东西来,都很满足,像生了个崽一样,非常的痛快、幸福!”谭青红打了个非常女人的比方,她希望,《湘女梦》诗丛将是湘潭市女作协的又一个起点,同时也有更多普通主妇能加入到这场“文学梦”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