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今日女报/凤网记者 吴小兵
1月3日，农历腊月初九，屋外的地面湿哒哒的。曾霞回到到病房后，突然想起这天是儿子的生日，对儿子抱歉地说，“哎呀，今天是牛牛（大名李奕东）10岁的生日，忘记了，不然也要买一块小蛋糕来庆祝一下。”说完后，她心疼地把儿子轻轻搂在怀里。
“前几年都是买大蛋糕一家人庆祝，现在蛋糕都快买不起了，没有蛋糕就吃长寿面吧。”曾霞强装开心地说，“这就算是给咱们孩子过了个生日。”
在床头柜上正摆着一碗冷掉的面条，兑了热汤后，牛牛吃了没几口，又开始呕吐，“自从2018年2月查出白血病以来，孩子每天都在遭罪，吃什么吐什么。”曾霞伤心地说道，牛牛原本成功做了移植手术，结果一年多后又复发，这次住院他将面临的是第二次痛苦的移植……
牛牛出生在湖南常德桃源，家住望溪镇红鹤镇，父母为了养家糊口一直在广东打工，牛牛6岁前和姐姐李湘玲都交给了爷爷奶奶照顾。曾霞和丈夫李明军在当地打工时间长，符合孩子在当地入学的政策，2016年9月牛牛在东莞清溪一所小学入读。
2018年的春节前夕，牛牛随父母回常德过年，这时突然开始出现反复低烧，并且关节疼痛，李明军赶紧送孩子到桃源人民医院做检查，血常规检测之后结果异常，白细胞转高，血小板偏低，疑似白血病，医生建议到省里大医院做进一步会诊。
牛牛对着记者的镜头比“yeah”。
在湘雅医院经过全面检查后，最终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立即安排住院。三个化疗疗程结束后，牛牛的病情仍然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只能做再造干细胞移植手术。
牛牛当时的医院诊断证明。
当时，正上高中的姐姐李湘玲验血配型最匹配。在达到移植要求后，2018年7月，姐姐李湘玲为牛牛提供供体进行造血干细胞进仓移植，手术非常成功，一个月后牛牛出院。一个星期后，牛牛又出现尿血、尿频、尿急，再次送到医院检查，患了膀胱炎，又住院半个月。
出院后，牛牛每个星期做一次常规检查，一个月一大查，除了2019年5月一次肺部感染住院，整体康复效果都还不错。因为孩子的学籍在广东，于是暂时先插班在当地小学。
移植手术后，牛牛身体逐渐恢复健康。（图由受访者提供）
好景不长，一年多后，牛牛再次出现低烧、关节疼痛，与之前开始发病的症状一样，市区医院检查结果显示病情复发，以前的一切前功尽弃。2019年12月，牛牛住进了湘雅医院儿童血液肿瘤科。住院后，李奕东又开始打化疗，之后会进行CART免疫治疗，但是时间关系，这种治疗只能等到年后。如果治疗效果不好，全面评估后可能要进行第二次移植手术。
主治医生询问病情。
对于儿子的病情复发，接下来还有一笔昂贵的治疗费用，一家人再次陷入绝境。从生病到移植的所有治疗，已花了100万，医疗报销才30万，变卖了家里的车子和所有值钱的东西，又向亲朋借了30万，勉强凑够了当时的费用，欠的债还未还完，如今是再也凑不到钱继续给儿子治疗。
到了晚上吃药时间，牛牛从妈妈手里接过药粒。
2017年，孩子没生病前，李明军是一家工厂的车间主管，月收入有5000块，母亲曾霞在一家制衣厂打工，除去学费和生活费主要开支，日子再过得拮据点，一年下来还是能有点节余。不幸的是，同年9月，李明军在出租屋里摔成重伤，左腿粉碎性骨折，已无法再继续工作，只能辞工休养，接踵而至的是儿子的病，多年的打拼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消失殆尽。连学习成绩不错的女儿李湘玲在高中毕业后也选择了务工，以此帮忙减轻家里负担。
李明军推着轮椅上的儿子去抽血。
为了救孙子，70岁的爷爷把老两口3万多的养老钱拿了出来，这么大的年纪还在帮人干农活赚辛苦费。2018年，李明军经过一段时间休养后，但是受伤导致干不了重活，于是租了一辆月租4800块的小车做滴滴打车的生意，尽管每天起早贪黑，除掉房租等生活开支也所剩无几，开车期间因违规出了一次车祸，半年之后只好把车退了。
70岁的爷爷为孙子凑治疗费，帮人干农活赚辛苦费。（图由受访者提供）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让我放弃也不可能，“现在的李明军走路都不利索，前不久申领的残疾人证也办下来了，谈到儿子的后续治疗，他不愿意放弃却很无助，“这是孩子最后的机会，医院让我再准备几十万，可是变卖所有都凑不齐，可惜我这条老命又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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