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在求职过程中遭遇的种种歧视，女人们一直以来都有吐不完的槽。比如，从国家开放“单独二孩”再到放开“全面二孩”，原本幸福的生儿育女突然变成了女性职业生涯的“拦路虎”;用人单位从要求招聘“已婚已育女性”到招聘“已婚且已生育二孩或者不要二孩女性”，种种限制让人抓狂。
但对于今天报道的几位主人公来说，她们的遭遇更奇葩——屡被歧视，屡遭排挤，职场生涯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尴尬，只因着装太“中性”，人家说她们“太帅了”。
“女扮男装”丢饭碗，国内首起跨性别就业歧视案申请劳动仲裁
去年超火爆的网剧《太子妃升职记》刷爆了无数少女的春心，而这部片子最初的情节，是花花公子张鹏意外落水，醒来后不仅穿越千年，还变性成为当朝太子妃。因太子妃有颗“汉子心”，所以剧中每次出现太子妃的内心活动，都是美女脸配上壮汉声。
“穿越在女人身体里的男人”，这个群体在现实中也存在——28岁的贵阳女子曹灵欣(化名)也正因此遭遇着职场上的莫大尴尬。
去年4月，曹灵欣入职贵阳慈铭健康体检中心有限公司，成为一名健康销售顾问。不成想，7个工作日后，原供职单位以其“爱穿男装”为由开除了她。
对于单位将其辞退的原因，曹灵欣自称不能接受。4月10日，她告诉今日女报/凤网记者，自己其实就是现实中“穿越在女人身体里的男人”，虽生理是女性，但自我认同为男性，并以男性身份生活、打扮——这也是医学界所说的“跨性别”。
在曹灵欣看来，只要在工作期间按时按质完成任务，性别表达一点都不影响其工作。“而且我去慈铭健康体检中心人力资源部面试时就穿的男装，但当时部门负责人并没有提出异议。在知道我是女性后，他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从试用的第二天起，曹灵欣几乎每天都被销售主管要求穿女装，还要打扮得更“女人”些。但曹灵欣认为自己应聘的是销售岗位，“在衣着上没有规定和要求”。
更让曹灵欣气愤的是，在她被开除的当天，一位同事偷偷告诉了她一个“小道消息”。“原来，就在我面试完后，人力资源部负责人私下跟几个主管说我有些不对劲，觉得我穿男装，打扮中性，一定是同性恋。”
甚至，试用期才刚开始，曹灵欣入职的大门就已经被关闭。“人力资源部负责人说：‘我们是一家健康体检机构，如果雇员的打扮看起来不正常，还怎么向顾客提供服务?暂时让她试用一星期，时间一到，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给开了。’”
今年3月7日，曹灵欣就贵阳慈铭健康体检中心有限公司就业歧视提出劳动仲裁，并得到贵州省贵阳市云岩区劳动仲裁委员会受理，这也是中国首起跨性别就业歧视维权案。
只是，如今时间过去一个多月，案情依然没有进展。曹灵欣告诉记者，“那边只说让我再等等，有最新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曹灵欣的维权之路尚未迎来转机，求职也是屡屡碰壁。“出了这个事后，我投了很多简历，都没有得到回复。因为我一直失业，经济上只能靠父母和朋友帮助。”曹灵欣向记者坦言，自从被开除后，她一度很受打击。“那时候，我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了，有好几次我去面试，为了避免误会，我主动说明自己的跨性别身份，但还是不被接受。有时我也在想，要是实在找不到工作，就只能自己做老板去创业了。这下总没人能开除我了吧?只是创业又谈何容易。”
上个厕所却吓跑女客户，主管提醒她“女孩冬天留短发容易着凉”
其实，爱穿西装和皮鞋的曹灵欣并非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早在2005年，《超级女声》冠军李宇春进入大众视野，这个外形帅气的女孩赢得了无数粉丝的追捧，更在中国刮起了一股“中性时尚风”。从那时起，“中性风”被越来越多的女孩所接受。至少，在曹灵欣看来，“中性风”不仅仅是一种穿衣打扮的风格，“更体现出一种洒脱的生活态度”。
然而，对于中性装扮，有人喜欢，不接受的也大有人在——因为中性装扮而在职场遭到歧视、导致事业受挫的并非曹灵欣一人。
26岁的王佳兴是邵阳市隆回县人，在长沙工作已近3年。
“但这也是坎坷的3年。”两年前，刚入职不到两个月的王佳兴突然被单位开除，原因竟然是她去女卫生间上了个厕所。
4月26日，王佳兴很无奈地向今日女报/凤网记者吐槽，2014年1月，她通过公开招聘进入长沙一知名食品企业就职。面试时，由于王佳兴曾在多个行业工作过，经验丰富，而且口才也不错，最终，作为面试评委的广告部主管当场拍板要人。
不过，就在面试结束后，广告部主管偷偷将王佳兴拉到一边，委婉地说道：“现在是冬天，天气冷，女孩子留短发、穿西服皮鞋容易着凉。”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王佳兴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可能她觉得，中性装扮让我看起来太像‘假小子’”。
其实，这并非是王佳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建议。“曾经有很多朋友直接或间接地对我的打扮提出过异议，但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有一次，我尝试着穿裙子，但怎么看都觉得别扭。”王佳兴说，由于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新衣服，她经常就着弟弟的背心、长裤穿。即便到了青春期，身边的女孩开始留长发，王佳兴也依旧是一头短发和牛仔裤。“长头发太难打理，女孩的衣服虽然好看，但穿着麻烦，不如长衣长裤来得方便。”
王佳兴并不愿改变自己的“中性风”，她认为，只要工作表现突出，不违规违纪，公司应该不会太为难她。
“谁知道还没两个月，我就被开除了。”2014年3月的一天，由于工作能力受到上级领导的肯定，广告部主管在谈一个大项目时特意带上了王佳兴。双方的项目商讨进行得很顺利，只等择时签订合同。
可就在短短一刻钟的休息时间里，就出现了王佳兴都想不到的变故。
“我去上厕所，刚巧碰到这次的女客户也走进来。可能是我打扮得太中性，让对方误会了，她看到我后吓得直退，一不小心就滑倒在地。我上前去扶她，她一边后退还一边有意对着门外大喊‘你干嘛来女厕所’!”这场景让王佳兴尴尬不已，她只能先退后，站在厕所的一角解释自己“不是男的”。
王佳兴苦笑着说：“当时我听到她在喊，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厕所，后来才反应过来，我脸上的表情和解释的语气都很像男性。”沉默片刻，王佳兴有意将语调调整得更柔和，消除了误会后，女客户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一同回到会议厅，女客户也很默契地没有提及那段“小插曲”。王佳兴以为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结果第二天一早，广告部主管就收到了这位客户发来的短信——“公司临时安排出差，合同等我回来再谈。”可再打电话过去，对方却关了机。
“果然，这笔生意黄了。”得知事情原委后，广告部主管向领导进行了汇报，而王佳兴随后也因“惊吓客户”遭到辞退。
之后的两年，由于这身中性打扮，王佳兴的的求职之路并不顺畅。
“投简历没音讯，现场应聘遭面试官白眼，笔试过了面试被刷。”去年6月，王佳兴好不容易进入长沙某单位做宣传工作，却“依然遭到排挤”，最终又被辞退。
“最开始，我被安排到办公室写宣传文案。但从我进办公室的第一天起，主任就对我没有过好脸色。想来想去，可能是她不接受我的中性打扮吧。之后，她还经常让我去负责其他女同事的工作，我忙得根本搞不赢，别的同事却很闲。”结果，因为琐事太多，导致自身的工作都没能很好地完成，王佳兴再一次遭到辞退。
如今，王佳兴在朋友开的一家餐饮店里担任财务会计。尽管走“中性风”让她在职场上屡屡受挫，但她并不想为了讨好别人而改变自己：“我爱穿裤子还是裙子，我爱留短发还是长发，这是我的自由。我始终觉得，工作要看能力，而不是看穿衣风格。所以，这种对女性着装的歧视是没有道理的。”
“假小子”屡遭排挤，一年被迫炒了6个老板的“鱿鱼”
黄盖盖(化名)又失业了。
两瓶啤酒、一份烧烤，再加上两个好哥们，黄盖盖用这样的“标准配置”又一次开启“吐槽模式”——发泄屡被辞退的尴尬。算一算，这已经是她2015年以来第六次“被迫主动炒老板鱿鱼”了。
25岁的黄盖盖是长沙本地人，一头微卷的女式男发，一副黑框眼镜，衣服总是非常时尚的中性路线——乍一看，除了个子不高外，还真和男孩子没什么区别。“有次和一个女性朋友小A去买衣服，我们两个人一起进了试衣间。结果刚好这个朋友的闺密也过来了，对方打开试衣间的门，看到正在换衣服的朋友，再看看我，突然就尖叫着说：‘小A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她把我当成男人了。”
而提起黄盖盖频繁“炒老板鱿鱼”的经历，了解她的朋友都知道，黄盖盖其实是个很上进的人，而她频繁换工作的原因就是她那很难对老板胃口的“中性风”。
今年4月，黄盖盖在长沙一家电视频道工作2个月后再一次失业。此前，她还做过销售、卖过面膜，当过文员、上过电视节目……可没有一份工作能长久。
2015年2月，黄盖盖用一份精致的简历换来了长沙某大型文化传媒公司的执行策划岗位。这份工作对黄盖盖来说是挑战与热情并存，所以她很快就上手了，每次任务也都能高效完成。
“都说3个月的试用期后我一定能转正，可4个月的时间，公司一直没给说法。”黄盖盖说，每次她向领导提出转正的要求，领导总是推辞。直到有一天，她发现部门主管又在公开发布社会招聘信息，而招聘的就是她所在的岗位。
在向同事打听后，黄盖盖才知道，领导最不满的竟是她的“中性风”，“领导说执行策划需要在交际场所进行公关工作，我太没女人味，不容易走近客户”。忍不下这口被歧视的恶气，黄盖盖第二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
之后没多久，在朋友的推荐下，黄盖盖来到湖南某本土面膜企业做销售工作。在黄盖盖的印象中，销售是用业绩说话，应该不会再出现上份工作所遇到的尴尬。不料，“中性风”又一次给她惹了麻烦。
“那个，小黄!你介意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在公司一次需要出差的大型商业销售活动中，黄盖盖的经理突然找她谈话。原来，因为她平日里作风太“男人”，销售部的女同事都不愿意跟她住酒店的同一个房间，担心以后有什么流言蜚语。
无奈，1个月内3次出差，黄盖盖都不得不一个人住一间房。久而久之，公司的成本增加，经理就找她谈话。“他给了我两个方案，第一个是以后尽量不安排我出差，可这样我就没有销售提成;第二个是出差住房费用由我个人承担。”这两个方案黄盖盖都无法欣然接受，于是，她只能又一次“炒了老板鱿鱼”。
接下来，黄盖盖又从事过销售、文员等多种类型的工作，不过都因为同事、领导的异样眼光而不得不选择离职。“特别是年纪大一点的领导和同事，更加无法接受‘中性风’。你光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会不开心，更别提和谐相处和升职了。”
“妈妈每天都为我操心，要我转变风格，可是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眼光而活呢?”如今，黄盖盖只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而那里的同事也能够接受她的这份“帅气”。
■链接
《中国青年报》曾针对“中性化”问题做过一次调查。在调查中，认同“中性化人群兼具男女性格中的优点”和“女性的中性化倾向有助于消除性别歧视，推动女性解放”的仅有36.3%和27.2%。而对“中性化”心存忧虑的则占据绝大多数，65%的人认为“中性化”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出现行为偏差。
韩国女团成员因太“帅气”受排挤，曾想自杀
在这种对“中性风”的普遍歧视下，不仅是普通人，明星也会为此陷入痛苦，甚至有人想要自杀。
韩国女子团体f(x)美籍成员Amber就因为不论在舞台上或是私底下的穿着打扮都十分帅气中性，结果招来许多重视女性美的人的批判。Amber曾在去年播出的一档综艺节目中表示，中性打扮让她饱受非议，并遭到排挤，甚至一度觉得没人可以理解她，让她萌生自杀念头。
Amber说，喜爱中性打扮的她，不管是在韩国或其他国家都会被欺负，所以她总是独来独往，并对于别人无缘无故的唾骂及厌恶感到不解，更反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为何打扮中性就被歧视，周遭的人则劝告她“打扮得有女人味一点”，搞得好像全都是她的错，让她内心受创。
去年4月，Amber在社交网站“推特”上表达了对“中性风”的看法，并呼吁大家减少歧视：“‘你什么时候才会像个女人?’我是女人，女人就是依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了，多敞开心胸吧。歧视不能无视，而是必须修正。”
女生因打扮中性被逼写保证书，要“半年变淑女”
对“中性风”的忧虑，从职场延伸开来，还有父母对女儿将来的考量。
因为不化妆不穿高跟鞋、没交男朋友、性格大大咧咧，汉口学院文学院的“90后”女生于晓艳的父母担心女儿会嫁不出去，所以逼着她写下了保证书——半年之内变成淑女。
于晓艳坦言，初高中时都穿没有个性可言的校服，到了大学之后，她渐渐形成了“嘻哈宽松”的穿衣风格，性格也很“爷们”。然而，喜欢淑女路线的父母却不接受她的中性打扮，“爸妈说女生该有女生的样子，就应该化妆，穿高跟鞋、裙子”。虽然并不赞同，但为了让父母高兴，于晓艳只好按照他们的口述写下保证书并签字，先从外在打造温柔甜美的感觉，再慢慢把性格变温柔。
(据《武汉晚报》)
■专家团
男性阳刚勇猛，女性端庄温柔——这是如今大多数人对于性别角色的简单理解。然而，越来越多追求个性解放和自由的人仍旧在刻板印象中坚持自我。“超性别主义”让男性和女性的界限日渐模糊，一些具有性别色彩的指称，比如先生(Mr)、太太(Mrs)、小姐(Miss)一律统称中性化的“M”。“中性”已成为一个越来越时髦的概念。
“可锐职业顾问”针对“岗位和性别”的调查表明：18%的行业、职种明确要求应聘者为男性;21%的岗位明确需要女性从业者;而61%的岗位招聘要求不分性别，而且未来几年内，大部分职位都将向着“中性化”转变。
“中性”职场女走俏
杨峻(长沙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信息中心主任)
现今，企业逐渐向知识型、服务型转型，其对个体价值的认同，也逐渐发生着变化。比如，优秀女性的标准不再局限于外表的靓丽，而是其在社会中能够独立，能够在工作中展现风采。而在职场上，职业人的知识、技能、资历等综合素质，才是其职业生涯成功与否的决定因素。
越来越多的女性希望自己更强大。在各种场合，她们常以中性标准来要求自己，不因是女性而认为自己可以依赖他人，也不用女子天性柔弱来当借口。她们有一颗“汉子心”，工作起来追求完美、不甘于人后，绝不只想做一只好看的“花瓶”。这种“中性”心理有时也会折射到穿着风格中，而利落干脆的中性服装也渐渐成为受到越来越多职业女性青睐的着装风格。
在我看来，中性化的性格、办事方式和装扮风格不仅不是职场中的异类，相反，它应该更“走俏”。举个例子，在单位里，有女职工穿着暴露、花俏，说话发嗲，这样的“女人味”反而会让人缺乏信任感，甚至怀疑其工作能力。而中性打扮的女员工更给人一种做事雷厉风行、干脆果断的感觉。
当然，喜爱中性着装的女性在职场上也要注意有“度”，尤其是在政府单位、银行、学校等传统行业工作，更要好好把握。
不过，相较于对“中性风”持怀疑态度的传统行业，在服装设计、发型设计、平面模特等时尚行业，“中性”可是很有市场的，不少外形帅气靓丽的“中性风”女模特、女设计师也是大受欢迎。所以，选择彼此对胃口的行业，“中性风”女性的职业道路也会更顺畅。
辞退“假小子”，涉嫌就业歧视
申纯(湖南天润人合律师事务所律师)
“中性风”与个人品行和工作能力无关，如果仅以说话、装扮像“假小子”为由解雇员工，这是典型的就业歧视。既违反了我国《宪法》和《就业促进法》中有关平等就业和反歧视的规定，也违反我国正式批准的《1958年消除就业和职业歧视公约》中关于平等就业的条款。而且，根据《劳动法》的规定，在合同期间，用人单位无故解除劳动合同属于非法，需要依照经济补偿标准的2倍向劳动者支付赔偿金。
相对于“中性女”群体的总体数量来说，真正通过法律途径为自己维权、消除就业歧视的案例并不多，原因可能还是在于社会对“中性化”装扮的女性接受程度不高，以致不少“中性女”即便遭受就业歧视也不愿积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呼吁将《反就业歧视法》列入立法规划
目前，我国《宪法》确立了“男女平等”原则，《劳动法》、《妇女权益保障法》、《就业促进法》和《劳动合同法》等法律法规，也对女性平等就业权作出了相关规定，但有些规定仍过于原则抽象、责任不明。
相对来说，一些国家的相关法规就比较健全，如：美国有《雇佣年龄歧视法》、《公平就业机会法》、《怀孕歧视法》，日本有《雇佣机会平等法》，爱尔兰有《就业平等法》等。
2015年全国人大会期间，孙晓梅、高莉等人大代表提出《反就业歧视法》立法建议，并顺利进入人大立法讨论程序中。今年的两会也进一步讨论了该法的立法可行性。
《反就业歧视法》专家建议稿中，包含了基于性倾向、性别认同及性别表达的反歧视条款。全国人大代表、中华女子学院教授孙晓梅表示：“应该按照两会提交的《反就业歧视法》立法建议，禁止一切形式的就业歧视。”
编后
对“中性风”的不接受是一种偏见。
在17世纪前，世界范围内的女性基本没有任何权利，英国基督教会甚至认为“女人应畏惧男人，服从和臣属于男人”;在中国，男尊女卑也是社会规范的一部分。
1914年至今，“女权运动”已经爆发了将近一百年，女性才争取到了今天的社会对其新的性别角色的认可。可以说，整个女权运动都是在和社会对女性的刻板印象抗争。今天看来的一些很是“淑女”的气质，如独立和有知识，在几十年前甚至还是出格的“悍妇”才有的。而曾经的男性气质的表现，在今天看来也只能用“野蛮”和“暴力”来形容了。
所以，对性别角色的理解是随着时代改变的，用过去的标准要求今天的人，一味强调当前对性别角色的定义，显然有失公允。谁说女子只能爱红妆?中性美也是一种美。面对歧视，也许我们应该有她一样的勇气——
获得4次奥斯卡大奖的美国女星凯瑟琳·赫本是当时美国“中性风”的先驱人物：她是第一位在银幕上穿短裤的女演员，是第一个在银幕下把男装穿上身的好莱坞女星，也是第一个穿长裤出席奥斯卡的影后。但在20世纪初，女性几乎没有独立性可言，连穿长裤出现在社交场合都是不能被容忍的事。
而这些限制对赫本来说完全无效。曾有一名主持人问她：“你有裙装吗?”
赫本回答：“在你的葬礼上我会穿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