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孩时代,有人在犹豫生还是不生时,有些企业职工却只能在“企业规定的时间表内”生。“就给你半年时间怀孕,这期间怀不上的,只能再按照计划表重新排队。”对于长春一企业制定二孩生育时间表的消息,在济宁一银行支行工作的刘倩同样感受颇深。
吐槽:生孩子得按时间表,俺被排到2018年
31岁的刘倩已经工作了7年半,作为支行的“老员工”,最近她为了生二孩的事发愁。“政策下来之前,本来和老公没有再生娃的打算。现在放开二孩了,计划着再要个孩子。可是,给行里打申请的时候,却被泼了冷水。”
在刘倩所在的乡镇支行,有5名柜员,其中只有一名男性。按照年龄排,刘倩排第二位。“生第一胎时,因为行里都是刚毕业的未婚大学生,所以并没有多少限制。现在,小姑娘都结婚了,也有了生孩子的打算。所以,生孩子成了我们几个柜员同事‘争抢’的福利。”刘倩告诉记者。
为了不影响正常业务的办理,刘倩所在的单位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原则上,二孩让头胎,按照员工生育的意愿,单位给你排半年时间,其间怀不上的话就等下一轮。”刘倩苦笑着说,每个想生育的女员工有半年的“怀孕期”。
如此一来,按照这个规定,刘倩想生二孩的计划已经快排到了2018年。“工作压力大,再加上休息时间有限,半年之内怀不上孩子,这压力太大了。本来生二孩的员工年龄就偏大,再等一轮又是一两年过去了,到时候怀孕岂不是更难。”
“二孩政策”落地后,产科门诊排满了准妈妈。
企业:女性占了半边天，也是无奈之举
其实,刘倩的遭遇并非特例。在医院、教师、导游等女职工比例较高的单位,“按计划”生育仍是一项潜规则。随着全面二孩政策的放开,二孩撞上头胎,这类单位的经营、工作压力更加紧张,如此一来,制定生育时间表也成了应运而生的“怪现象”。
于伟在济南经营一家互联网洗衣公司,对于企业制定生育时间表,他认为实属无可奈何。“以我们公司为例,女职工大约占全体职工的50%,年龄层在34岁上下,其中20%的女职工表示有生二孩的意愿。”
因为二孩政策,于伟在做2016年计划时也很为难。这几天,高新区一个干得很好的管家就怀了二孩,由于洗衣管家负责一个较大区域的收送衣服工作,客户信息、喜好、需求都掌握在洗衣管家手中,为了保证正常的运转,于伟只能从别的区临时调人员过来。
在于伟看来,遇上一线洗衣管家扎堆怀孕对企业来说无疑是件致命的事。为此,于伟想出个解决措施。“每个月最多不超过2个二孩名额。其实,有很多员工有要二孩的打算,但受到身体条件限制,有些未必要得上。所以,综合企业业绩和员工的生育需求,每个月允许2个名额,先怀孕的先占名额,并不事前固定时间表。”
此前,有调查机构对企业人力资源管理者调查发现,80%的HR们认为,“二孩”的放开将对企业的福利设计和员工关怀政策的制定产生影响,特别是在年轻女性员工较多的企业,HR普遍担心,如果怀孕和哺乳期的女性较多,将会有岗位安排和绩效管理的压力。
律师:设限罚款是对生育权的过度限制
实际上,于伟代表了不少私企老板的想法。那么,企业制定二孩生育时间表是否有违相关法律?
记者了解到,我国《妇女权益保障法》明确规定,妇女有生育和不生育的权利。劳动聘用合同或服务协议中不得规定限制女职工结婚生育的内容。
对此,齐鲁律师事务所律师陈瑞福认为,生二孩是女性权利,但生育涉及到国策,因此行使这个权利时需要顾及地方统一的人口统筹政策,正确合理地行使自己的权利。
“但是,一些企业给女职工生二孩排队,时间达一年之久,显然是对女性生育权的过度不当限制,涉嫌违法。对不排队擅自怀孕者粗暴罚款,则是严重违法。”陈瑞福解释,企业无权罚款,对生二孩罚款更是缺乏法律依据。
一边是生育权利,一边是企业的发展,如何平衡?陈瑞福建议,正确的做法是,企业首先做好女职工工作,在不侵犯其生育权的前提下,允其在合理的时间内生育。协商才是唯一的工作方式,特别在涉及到个人行使权利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