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银行房地产贷款规模以10%以上平均速度增长。兴业银行14.29%房地产贷款占比居于首位。
记者 李峻岭/文 “2008年的银行正在发生怎样的变化？将要发生怎样的变化？”面对复杂、冗长且充满专业术语的中期报告，投资者在寻找答案。
在上市银行中报发布过程中，“最赚钱的银行”、“给股东回报最多的银行”等亮丽的词语从各银行管理层口中迭出。但在这些“银行家”们的笑容背后，隐忧或已显现。
“到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银行的不良资产可能会大幅累积，那时我们资产管理公司的‘生意’就来了。”某国有资产管理公司的一位研究人士略开玩笑地向记者表示。
“如果风控能力过硬，更多尝试向高风险行业提供贷款，从而获得高回报，也是好的。但目前中国的银行还不能给我这种风控过硬的信心。”天相投顾分析师王逸峰直言。
在仍主要依靠存贷利差过活的情况下，问题的探讨不可避免地聚焦在银行资产业务的现状和前景。这就是银行贷款的结构问题。
贷款期限长短之利弊
中长期贷款和基建、地产开发等固定资产投资行业联系紧密，如果管理层继续进行紧缩调控，则贷款的资产质量将经受考验。以房地产业贷款为例，已经发布中报的上市银行房地产贷款规模以10%以上的平均速度增长。兴业银行以14.29%的房地产贷款占比居于首位。某证券公司的分析人士指出，随着房价降低的预期形成以及紧缩调控政策效果的显现，房地产贷款的风险并不像某银行高层所说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产品的空间还很大”。
提高中长期贷款占比，有利于扩大利差。这是一般的考虑。如交行负责人近日就曾表示，交行的策略是在收益与风险相平衡的基础上，适度提高中长期贷款占比。但这位负责人也同时表示：“要控制在全行业平均水平以下。”投资者如何认识中长期贷款的占比及影响呢？
从上市银行的中报可以发现一个特点，在中长期贷款中，除房地产贷款外，各家银行贷款增速和占比都相对较大是基础设施行业，如交通运输、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等。此类贷款大多属于中长期贷款。以建行为例，该行基础设施贷款较上年末增长12.25%至 9497.56 亿元，新增额在公司类贷款新增额中的占比达到58.23%。
交银国际控股有限公司研究部董事总经理杨青丽称，如果这些行业的产能增加而消费需求不能及时增加甚至产生下降，投向这些行业的贷款可能会形成不良。
“关于是否形成过剩产能现在不好判断。”王逸峰说，“我认为交通运输的风险是很小的。”
华融证券分析师姜江则认为，交通运输、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等行业一般都是以政府投资为主体。这些投资可以拉动内需。这些行业的贷款基本都有政府信用作为担保，和商业房地产贷款的风险不在一个层级上。
“中长期贷款的风险还是要看如何进行风险控制。”杨青丽说，“上一轮经济周期中，银行的风险控制还不行。这一轮经济周期中，应该会好一点。但必须清醒地认识到，银行就是经营风险的企业，没有风险是不可能的。经济进入下行周期，一定也会有不良产生。”
逾期贷款反弹明显
由于逾期贷款是不良贷款的先行特征，部分银行的逾期贷款增速值得关注。以兴业银行为例，逾期贷款反弹更为明显，逾期余额约58.46亿元人民币，2007年12月31日的逾期贷款余额约为42.90亿元，逾期贷款相比去年年底增加了15.56亿元。有分析认为，其下半年不良贷款的变化趋势令人担忧。
从中报数据可以看出，工行不良贷款继续双降，但逾期贷款增长较快。不良贷款率比年初下降33个基点至2.41%，加回核销后的不良贷款余额增长基本与年初持平，关注类贷款大幅下降16.79%，但是逾期贷款余额增长12.62%。“这仍显示出来自宏观经济面的压力。”杨青丽说。
比较高的拨备覆盖率也在中报中得以较多体现。海通证券的分析称，目前名义上高企的拨备覆盖率，并没有提供抵御不良率反弹的足够缓冲。虽然在过去的3年时间内，各家银行拨备覆盖率持续大幅上升，但拨备对于贷款总额的覆盖率不但没有上升，而且是持续小幅下降的。这说明覆盖率上升更多的得益于不良率的下降，而不是拨备支出水平的提高。
杨青丽表示，不能只看拨备覆盖率，如果分母(不良资产)增速很快，如增幅达到100%，分子(准备)不变，覆盖率就会降低一半。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个覆盖率只覆盖不良资产，正常和关注类资产的潜在不良不覆盖。所以，要考察银行现在资产质量的整个状态，不能只看覆盖率。所谓缓冲，可能只是银行账没算准，以前多提了一些。如果“准备”相对“资产”是提够的，当新增不良后，必须增加计提，覆盖率再高也要提，一样会对盈利造成冲击。
净息差见顶
上市银行净息差已见顶几成共识。
杨青丽在研究报告中以建行为例提出，“该行净息差或已见顶。净息差比去年同期扩大18个基点至3.29%，改善幅度低于已经公布业绩的工行 (36个基点)，这可能是因为其中长期贷款占比高，因而上浮机会小；净息差季度环比而言仅有3个基点的提升，我们认为这是息差见顶的信号。”
净息差或已见顶在工行的中报中也有征兆。工行的净息差比去年同期扩大36个基点至3.01%，但是季度环比而言出现了15个基点的回落。
交行董事长蒋超良日前表示，目前的盈利增幅已经达到一个顶部，可谓是空前的，但也可能是绝后的。
建行首席财务官庞秀生认为，今年上半年建行业绩较好的原因很多，主要有上半年净利息收益率比较高，另外中间业务也增长迅速。但它已经要开始进入下行通道，中间业务也几乎达到顶点，上半年净利润71%的增长速度，可能在近几年已经是高峰了，不能说见顶，也已经是很高了，在未来的1-2年内，应该是不会再有这样的增长速度了。
王逸峰称，上市银行盈利的驱动因素正在逐步减弱。尽管在宏观紧缩的情况下，银行的贷款议价能力会持续提高，但由于贷款重新定价集中于年初，下半年贷款利率的提高幅度有限。此外，银行存款开始呈现定期化趋势，银行利息支出增长较快，预计净息差将呈下降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