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抵万金”新家书:北大毕业生写给母亲的一封信

2017-07-21 阅读数 377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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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

从前天开始,我就正式参加工作了。“我成为一个社会人了”,这个声音若隐若现地回响在我脑海中,周围的人和事带给我从未感受过的新鲜感,这里的田野和天空令我心神雀跃。其实我知道,这只是平凡生活中不足为奇的一角,你们时常教育我“遇事要保持平常心,淡然处之”,但我依然欢欣于这种外在身份的转变,以至于忘记了你叮嘱过,一到单位就打电话报平安,忘记了我还是一个被父母惦念的孩子。

昨晚,我人生中第一次加班,走出办公楼时已经万籁俱寂,一抬头,这边的夜空居然是深蓝色的,星光透过树叶洒下斑斓,随晚间的凉风婆娑摇曳,有种迷离的美。恍惚中,我发觉,这样的景色有很久没有见过了,就如同,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一样。

忽然想起童年的夏天,我总爱去乡下姑姑家避暑,到晚上,就搬着摇椅上顶楼,和姐妹们看星星,坐两个小时都不厌,畅想着银河边有没有牛郎织女,月亮那头有没有砍树的吴刚。妈妈,我是不是从没和你一起看过星星?

大概越是寂静思绪飘得越远,不知道怎么地,我居然想起14岁离开家去长沙读书的时候,都多久了,我还记得你那一头波浪长发。我送你们出校门口,你们看着我笑,摆手让我进门。忘记我走了多远,一回头,你们还在门口望着我,我不懂这笑容的含义。有段很长的时间,我体会不到思念是什么。平日你们不能主动联系我,只能等我用座机打电话给你们,而我难得想起打电话,也常因同学路过邀我去玩,匆匆挂断。那时候的我意识不到,你们是不是在等我?

有人说孩子对父母的观感如“U”型曲线,经历了从高到低又变高的过程。大概如此吧,小时候的我觉得你们无所不能;少年时我发觉和你们有着许多观念冲突,会有争吵;而现在,我忽然觉得,你们其实很笨拙,笨拙到不会表达心中的惦念,笨拙到为了不让我担忧连生病都不告诉我。而我像你们,也是如此笨拙,笨拙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你们,我不再觉得你们落后于时代,而是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敬佩你们的人生智慧;我不再觉得啰嗦令人厌烦,而是觉得这是你们难以直言的思念,令我不再孤独。

爸爸妈妈,我是不是,正在思念你们?

从北大毕业时,系里老师曾言,“临行密密缝”,沉默而深情,或许这就是面对游子,父母的心情吧。你们最近一年常说我长大了,但我很惭愧,瞧,我依然是那个任性、粗心、又没什么耐心的孩子,我对你们的好比不上你们对我的百分之一。

爸爸妈妈,游子现在还没有成熟,还没有长大,请你们等等我,我就要回家了。

爱你的女儿

2017年7月19日于浏阳永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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